水清鱼读月

  ■伍中正

湖上院子，算得上是柳叶湖边与水最亲、与水最近的房子，黛瓦白墙的外观注定了它的颜值和气质。

2020年冬天，我在湖上院子读到一副对联：水清鱼读月，山静鸟谈天。很明显，对联描写的是柳叶湖水清山静的景色。 

我非常喜欢这副对联的意境和书法。对联是常德晚报征集马年第一“福”字的获奖作者刘厚知先生的作品。刘厚知先生的字结体自然，很有书法味儿。

我认为，只有热爱生活，并且对柳叶湖有着深厚感情的人才会写出赞美柳叶湖的文字。刘厚知他把这样的文字书写出来，我很敬重，也很佩服。

曾经，我一次次地体味过动感的柳叶湖。

柳叶湖边栽植了很多垂柳，尤以柳叶湖东岸的最有诗情画意。那些垂柳，棵棵有桶粗，春来时，枝上像是有很多绿蚂蚁在爬来爬去，爬着爬着，春天就深了。夏天，柳树枝条随风摆动的样子，像极了女子风中飘散的头发。看起来安静的垂柳，却不安静。柳摇绿色浪煮茶。很有名气的词作家石煌远在一首描写柳叶湖的歌词中这样写到，写的是柳叶湖的柳和水，写的就是柳的动感和水的动感。春风十分惠常德，七分尽在柳湖波。这是热爱柳叶湖的词人写下的诗句。写的仍然是柳叶湖的水。我认为，这是动态动感的水，丽日蓝天下，无论站在司马楼前的亲水平台上，还是站在朱雀广场的平台上，春风吹过湖面，湖水泛起波浪，远看近看，非常好看。

那么静态的柳叶湖呢？

水静鱼读月，算静态。

这种静态，我见过。

柳湖月色  曾敏摄

月亮像一个玉盘。蓝蓝的天空中，月亮又是为柳叶湖准备的一次醒来。轻到不能再轻，柔到不能再柔的月光洒在21.8平方公里的湖面上，让柳叶湖的整个秋夜充满诗意。站在堤岸边，我看见成群的鱼儿轻轻地靠近水面，靠近月，鱼儿们慢慢地游动，来回地游动。

我感觉，鱼儿们是从水底出来读月的。月亮就在她们的头顶，月光就在她们的周围，她们慢慢地读着水中的月亮，读着月亮的光洁、读着月亮的圆润，读着月亮的悠远。她们张开着，又闭合着嘴，把月亮的白，把月光的轻，全部都读了。有时，就像我们的阅读一样，一段一段地读，一行一行地读，一夜一夜地读，读的那么认真。读着读着，她们还不时发出轻微的响声，那种响声就是鱼群读月发出的。

这是多么美妙的夜晚，这是很多人的诗和远方，这是很多人都愿意见到，也愿意触摸的场景。

后来，我一直在想，水静鱼读月，它不仅仅是柳叶湖一种景致，而是一种超凡脱俗的安静。

一湖春色  曾敏摄

我在柳叶湖边生活了很多年，柳叶湖有很多我难忘的记忆。湖边的柳，妖娆是她们的品行，在春风中，有着千般妩媚万种风情，她们是我春天的记忆。湖边气势恢宏的司马楼，一门一窗，一柱一梁，尽显唐风唐韵。湖上款款飞动的白鹭，在属于她们的季节里，像精灵一般如约飞来，又相约飞走……柳，司马楼，白鹭，这都是我眼里的好景致。我把这些好景致保留在日记里，保留在相机里，更保留在记忆里。

水静鱼读月，我保留着。同样。

在与我相依相守的柳叶湖，很感谢刘厚知先生的那副对联，让我感觉2020年的冬天，不再漫长，而且充满了暖意。